这个他此前倒是有听到些风声。</p>
这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司里的肃妖校尉就没少议论。</p>
据说李东阳就是因为北征之事，才被调往京城。</p>
可没想到竟然还出师未捷，先惨败了一仗。</p>
这形势听着还挺严重。</p>
北雁门是大稷北境门户，若是北雁门失守，狄戎便能长驱直入北州。</p>
到时大稷要面临的情境更加不妙了。</p>
牵一发而动全身。</p>
本来大稷就是四面皆敌。</p>
吴郡南面就蛮族诸部相临，多次受蛮族侵扰。</p>
之前的山南县勾结山蛮叛乱，到了如今还尚未收复。</p>
若是北州真的被戎狄攻陷，恐怕蛮族诸部也不会坐视，十有八九会趁势而起。</p>
南州也要陷入战乱。</p>
江舟不由皱起眉。</p>
他对大稷谈不上有多少归属感，对这天下由谁来掌控也没有任何意见。</p>
只是战乱一起，他也会被波及，就没办法苟了啊。</p>
本来这大稷天下就算不上平安，说句人命如草芥一点都不过。</p>
但至少在郡城里还能苟安，他现在也好不容易步上正轨，得了清静日子，可不想被打破了。</p>
带着些许担忧，江舟顿时觉得酒没味了，小姐姐也不香了。</p>
没过多久，在美人的似嗔还怨中，江舟离开了楚云楼。</p>
只是临走前美人的眼神让他有点狼狈。</p>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洁身自爱的好男人……</p>
……</p>
玉京神都。</p>
在恢宏壮阔的玉京城，城北方向，尚坐落着一座被高墙隔绝在内，无法窥伺内中半点的瑰丽雄城。</p>
便是天下之中，大稷至高之处，人皇所居的皇城所在。</p>
在这座瑰丽皇城周遭，还有一座座连绵殿宇。</p>
这便是大稷朝廷各部司官衙办公之所。</p>
其中最接近皇城的，便是六座庄严殿宇。</p>
有一座名为天官府。</p>
如今已经是时近黄昏，仍有身着各色朝服的百官络绎进出其中。</p>
殿内一间偏房内，有一位长髯垂胸，气度沉凝的老者坐在正首，听着底下诸官奏报。</p>
“……此前犬戎国聚戎人诸部之军、民，合共百二万，填入死谷，以犬戎邪术，汇死谷无边死气，炼得二十万飞天尸戎大军，”</p>
“飞越祁山西部，奇袭灵武，十万守军尽殁，长驱而入，于北原阴山这侧，与诸狄联军伏杀北征大军，”</p>
“……损兵近十万，退守北雁门，与狄戎联军对峙。”</p>
“简直丧心病狂！果真是禽兽之邦，竟行此天怒人怨之事！”</p>
诸官纷纷大骂。</p>
高坐正首的老者，正是大儒李东阳。</p>
待诸官发泄完情绪，他才神色沉凝道：“这便是如今北境战事之势，陛下命我等调度各方，务保北境无失，诸位有何见地，大可畅所欲言。”</p>
下方诸官面面相觑，却无人发声。</p>
气氛沉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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