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神色微变。</p>
飞身而起，短短数息间便落在青牛头前。</p>
“畜生！我看你似有遗愿未了，方才给你机会，你竟敢枉顾好意，还待伤人？”</p>
“既然如此，纳命来吧！”</p>
江舟怒喝，举掌便要击毙青牛。</p>
“吽——！”</p>
青牛突然发出一声悲哞，前腿一屈，竟跪倒下来，牛头伏地。</p>
豆大的泪珠从牛眼中滚滚落下，连连悲哞，作哀求状。</p>
这处村舍的主人，一对中年夫妇正在一旁惊恐地看着。</p>
江舟皱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p>
“吽……”</p>
青牛一双牛眼朝朝江舟身后望去，江舟竟从其中看出浓浓的悲哀之意。</p>
临死哀求？</p>
不像。</p>
江舟疑惑间，青牛忽然又站了起来。</p>
一瘸一拐地就往前走。</p>
江舟见它并非是想伤人，便任它前行。</p>
只见青牛径直绕过屋后，江舟也一路跟随，来到后院。</p>
这后院中，被开垦了一小片菜地，长出一片小白花，江舟也说不是种的是什么。</p>
青牛见到这片菜地，牛眼通红，直接冲了进去。</p>
发了疯一样用四蹄刨地。</p>
那两个中年夫妇也远远跟了过来，却不敢靠近。</p>
江舟发现，看到青牛刨地时，其中那个男的满脸恐惧之余，眼中却还有掩饰不住的慌乱。</p>
他本想阻止青牛发疯，见状觉得有古怪，也暂时息了念头。</p>
“大人！”</p>
过了没多久，乙三四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p>
见了后院中的景象，略感诧异。</p>
见江舟不动，他便也安静地站在身后看着。</p>
在青牛疯了一样的刨挖下，菜地很快就被刨开一个大坑。</p>
竟露出了一副尸骨。</p>
江舟目光微凝，立即回头给了乙三四一个眼色。</p>
乙三四心领神会，移动脚步，挡住了后面的出路。</p>
江舟这才仔细去看。</p>
看那尸骨模样，应是个男子，死了怕也有几年了。</p>
奇怪的是，这尸骨怀中，还抱着两根粗大的牛角。</p>
“哞！”</p>
忽闻青牛一声悲哞，屈膝跪倒，趴伏在坑旁。</p>
一双硕大牛眼，竟簌簌地垂落眼泪。</p>
回过头，向江舟点了点牛头，似乎在感谢江舟给他机会。</p>
便爬进坑中，仰首一声悲吽，便轰然倒在那副尸骨旁。</p>
双眼一阖，再无声息。</p>
江舟一惊。</p>
鬼神图录已在他眼前展开。</p>
一幅幅画卷，讲述的是一头水牛从出生到死亡的故事。</p>
水牛生于一户农家，农家中有一子，与这头水牛自小一起长大。</p>
农家子自打四五岁起，便帮着家中放牛。</p>
一人一牛自小长大，十分有默契。</p>
农家子放牛时，只是骑在水牛背上，任由它在江边悠闲吃草。</p>
时不时与之打闹玩乐。</p>
农家御使水牛在田里做活时，农家子也常在旁相伴。</p>
农家子年岁渐长，开始接过家中的农活。</p>
说来也怪，水牛在他手中，连鼻环辔头都不需，只需说上两句，那牛便能知晓他意，十分乖顺。</p>
村邻皆啧啧称奇，说这牛通了灵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