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算上许青这次，那他已经是三次听闻这个地方了。</p>
第一次是幻梦身尾随韦绶，暗中窥见。</p>
第二次是那个下棋的灰袍老者。</p>
还有许青……</p>
不，应该还有一次，当初被徐文山害死的王碧，也曾提到鬼市。</p>
说她那座颇有神异的鬼市，便是得了邬道人指点，在鬼市购得。</p>
如许青今日所言，他倒是有些明白，韦绶怎么会去那里。</p>
“谋反”大事，暗中接头，有哪里比鬼市这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地方更安全？</p>
这也更说明了韦绶之死，必有蹊跷。</p>
都已经决定“畏罪自杀”，连伏罪书都写了，还有什么必要这么隐秘？</p>
鬼市……</p>
这位都尉大人也太坑了些。</p>
只告诉他鬼市在哪，却不告诉他怎么进。</p>
虽然许青说那里来去不禁，但也有前提。</p>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进出。</p>
否则上回他的幻梦身也不会只是靠近窥探了一下，便被打得灰飞烟灭。</p>
进入其中，肯定是有一套法子的。</p>
不得其法，就和他上次一样的下场。</p>
恐怕许青自己也没有办法，才让他自己去查找。</p>
还好，他也算是机缘巧合，遇上了那个神秘的灰袍老者。</p>
江舟思考了片刻，也不耽搁。</p>
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取了灰袍老者送他的那根暗沉供香，便化出了一具幻梦身，出了城，往老槐林赶去。</p>
来到那棵空心老槐前，那座二尺高的小石屋依然在其中。</p>
透着神秘、阴森、诡异之感。</p>
“江舟”回忆韦绶当日行举的细节。</p>
毕竟吃了一次憋，他可不想再凭白损了一具幻梦身。</p>
果然这一想，便发现韦绶当日也所做所为并非随意。</p>
站立的位置、距离，插香、祭拜的方位、动作、顺序，似乎也都有讲究。</p>
看了下手中的供香，略微深思。</p>
当初韦绶点的是三根香。</p>
但灰袍老者只给了他一根，这香也和韦绶点的有些不一样。</p>
那老头不会坑我吧？</p>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当即便被自己否定。</p>
以那灰袍老者的神通，想害他怕不用如此拐弯抹角。</p>
便照着记忆韦绶的做法，“江舟”将暗沉供香插到了石屋前点燃，拜了几拜。</p>
石屋阴刻的石门果然咔咔打开。</p>
让江舟愣然的是，出来的却不是如上次韦绶一般的一只会讨钱的鬼爪。</p>
而是一个两寸余高的“小人”。</p>
虽长着人形，从头到脚却没有一丝人模样，似人似兽，浑身靛青惨灰之色，奇丑无比。</p>
这小人原本满脸兴高采烈，又明显带着谄媚卑贱之色，从石屋里嗖的一下冲了出来。</p>
双膝贴地，滑了出来。</p>
左右张望了几眼，抬头看到江舟，显然愣了一下。</p>
神色的高兴和谄媚淡了几分，却只是一瞬间，脸上又挂满了谄媚的笑意。</p>
又站了起来，甩着一双罗圈腿，又嗖的一下用膝盖滑了过来。</p>
滑到“江舟”跟前，扑通一下，连连磕头：</p>
“小的冢间食灰鬼见过座使大人！”</p>
“江舟”被它的这作派弄得一愣：“你叫我什么？”</p>
食灰鬼谄媚一笑：“座使大人。”</p>
“为何这般叫我？”</p>
食灰鬼又谄媚又无辜地道：“因为您是座使大人啊！”</p>
“……”</p>
这叫食灰鬼的东西脑子似乎不太好使？</p>
“座使大人，小的来为您引路，您里面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