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姐指指金大左侧已经上冻的水面，笑道：“给吴经理打电话，请他找一条船过来，船上要铺上板子，要让领导们好站。”</p>
韩渝反应过来，举着照相机问：“领导们站在船上，那电视台的记者和拍照的记者站在哪儿？”</p>
“那就找两条船，摄影摄像可以用小船。”</p>
“好吧。”</p>
“你先上去打电话，我和金大再去前面看看，001和002的入列仪式，吴经理的执法快艇捐赠仪式怎么搞。”</p>
……</p>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韩向柠回来了。</p>
不但带回两包茶叶，还带回来两盒录有进行曲的磁带。</p>
马金涛和刘鑫沛得知晚上有行动，不敢看热闹，赶紧回集体宿舍睡觉。</p>
韩向柠看了看朱大姐操刀修改过的接待方案和活动议程，摇身一变为新闻宣传组的组长。</p>
明天来的新闻记者和各单位的宣传人员，全由她负责接待。</p>
韩渝终于知道原来宣传还有后续，不是人家来拍一段录像、拍几张照片就完事的，人家回去之后要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播放或发表，究竟是在哪儿播放发表的。</p>
张兰和交警队的陆队、四厂派出所刚上任的王副所长一样大开眼界，跟韩渝一样感慨真是处处皆学问。</p>
安排好一切，回二层调度指挥室打电话向政工室王主任汇报。</p>
“张姐，你跟王主任说吧。”</p>
“这是你们单位的事，让我汇报算什么。”</p>
“好吧。”</p>
韩渝鼓起勇气，拨通了局里的总机。</p>
请接线员转政工室，等了大约两分钟，听筒里传来了王主任的声音。</p>
韩渝急忙汇报调整后的接待方案和活动议程，王主任有点应接不暇，急忙道：“咸鱼，先等等，我拿笔记一下。”</p>
“王主任，不用记录，我们这儿有传真机，我等会儿把新方案和新议程传到办公室，我记得办公室好像有传真机。”</p>
“办公室是有，你们怎么也有？”</p>
“余局不是要给市局写材料么，送来送去不方便，就从市局拿来一台传真机，前天他用传真机传过文件，好用。”</p>
沿江派出所比局里都阔气，王主任苦笑道：“好吧，我去办公室等，你赶紧传过来。”</p>
陆队和王所头一次上趸船，不敢相信沿江派出所的开放式办公室兼指挥调度室跟电影电视里一样高级。</p>
二人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惊叹。</p>
韩渝刚把新方案和新议程传到局里，陆队就好奇地问：“咸鱼，这部电台能喊多远？”</p>
“在江上五十公里应该没问题。”</p>
“花不少钱吧。”</p>
“人家送的，不知道多少钱。”</p>
“这个望远镜挺沉的。”</p>
“王所，小心点，可不能摔坏，也不能摸镜片。”</p>
“很贵？”</p>
“进口的，在滨江有钱都买不到。”</p>
“从哪儿搞的？”</p>
“我们徐所跟滨江港公安局借的。”</p>
“这个大彩电呢？”</p>
“海关赞助的。”</p>
“这个大空调呢。”</p>
“也是海关送的。”</p>
交警三中队的中队长陆远被震撼到了，也被伤害到了，没有再问。</p>
要不是王所拉着，他都没心情参观001。</p>
韩渝很享受被人羡慕的感觉，明知道学姐在鄙视自己小人得志，但还是很热情地陪同参观，如数家珍地介绍起001上的先进设备。</p>
自认为见过大世面，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保持淡定的王洋副所长，刚挤进二层驾驶室就惊诧地问：“这是计算机，这是电脑啊！”</p>
韩渝咧嘴笑道：“既是电脑，也是水深探测仪的显示器。”</p>
“水深探测仪是做什么的？”</p>
“探测水深的，有了它我就知道水有多深，我把船开过去会不会搁浅。”</p>
“声呐？”</p>
“利用的是声呐原理，但比声呐先进，这是一种叫作条带多波束的技术，同时结合了电子传感器技术、水声技术、计算机技术和信号处理技术。</p>
用它能扫描测绘水底，航道测量、水下管线调查，海洋工程调查。不过我们船不能进入大海，安装这么先进的设备有点……有点……”</p>
“有点浪费？”</p>
“也不能说浪费，在平时是执法中我们确实需要它。”</p>
“这个是什么。”</p>
“这是雷达，而且是军舰上用的那种。夜里航行，或者遇上大雾，通过它我们最远能探测到周围十公里范围内的船只。”</p>
“应该很贵吧。”</p>
“没有水深探测仪贵。”</p>
王所好奇地问：“水深探测仪有多贵？”</p>
韩渝拿起专门找裁缝做的绸布罩，小心翼翼地罩上水深探测仪的电脑显示器，轻描淡写地说：“二十几万。”</p>
“……”</p>
王所和陆队面面相觑，觉得这天没法儿再聊，也没再参观的兴致。</p>
二人打了个哈哈，戴上手套、头盔，上岸骑上边三轮走了。</p>
韩渝刚目送走两位没见过世面的兄弟所队领导，正得意着呢，韩向柠似笑非笑地迎了上来。</p>
“三儿，显摆的怎么样，显摆够了么。”</p>
“向柠姐，能不能别叫我的小名。”</p>
“我是你姐，我怎么就不能叫，三儿三儿三儿，哈哈哈哈。”</p>
“向柠姐，你要是再叫我小名，我就请我们徐所给你取个绰号！”</p>
“什么意思，你们徐所喜欢给人取绰号？”</p>
韩渝环顾了四周，踮起脚凑到她耳边：“我们徐所叫我们教导员‘墙头草’，叫我们政工室王主任‘王瞎子’，叫滨江港公安局刑侦科的蒋科长‘蒋匪军’，你现在知道怕了吧。”</p>
韩向柠没想到他们那个很凶的所长竟有这癖好，掩嘴笑问道：“那他自个儿有没有绰号。”</p>
韩渝忍不住笑道：“他叫徐三野，他的名字就是天然绰号，不用再取。”</p>
“难怪他把你当未来的所长培养呢，原来你们俩有相似之处。”</p>
“什么相似之处。”</p>
“你叫咸鱼啊，你的名字也是天然绰号，而且你跟他一样喜欢显摆，哈哈哈，笑死我了，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