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躲闪着迎面而来的人。</p>
那些人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有些还滴着水，走一路就滴一路。</p>
傅斯承看着皱皱眉，嫌弃地伸出一根食指堵鼻子。</p>
苏妍倒是走得自如。</p>
她跟所有手里提菜的人一样；眼睛几乎不看前方，也能精准躲开来人。</p>
她弯腰左边看一眼，走两步又转向右边挑拣，偶尔还跟老板问价钱。</p>
“这个番茄多少钱一斤？”</p>
“十块！”</p>
“那么贵？”</p>
“正宗东北粉番茄，炒鸡蛋不放糖都甜！”</p>
“那也不能那么贵，八块钱卖不卖？”</p>
“那你看看别的？”</p>
苏妍二话不说扭头就走。</p>
傅斯承发现这个动作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约定俗成。</p>
这都已经第三回了，只要苏妍一转身，身后就会响起菜摊老板无奈的吆喝。</p>
“来嘛，八块就八块，以后多帮衬啊！”</p>
苏妍回头，眉眼间藏着些许得意。</p>
她仔仔细细地挑选番茄，捏捏番茄的身子，又查看颜色，还会闻一下味道，看着就很专业。</p>
傅斯承一直在观察她，似乎这一片肮脏的菜市场在她眼里藏着不少乐趣。</p>
苏妍挑了三个番茄装塑料袋子里递给老板称重。</p>
老板报价：“16.5元。”</p>
“15元就好了老板，诶，能不能送我两根葱呀？”，苏妍问得理直气壮。</p>
傅斯承却听得直摇头。</p>
这完全没有合约精神，说好八块钱一斤，还能结算的时候再反价，还要别人搭葱？</p>
老板能答应？</p>
傅斯承看向菜摊老板，后者仅仅犹豫两秒，从面前抓了一小戳葱往塑料袋里一塞，递给苏妍，敷衍一句：“下次再来！”，转头招呼下一位顾客。</p>
苏妍把买到的蔬菜放进折叠推车，不一会儿就塞了大半车。</p>
“我们去水产档口买点虾和鱼。”，苏妍顺手指了一下方向。</p>
傅斯承还没走近已经感受到那股刺鼻的腥臭味。</p>
他捂着鼻子，本想拒绝，垂眸间看见苏妍的小拖车越来越沉，只好妥协道：“行，走吧。”</p>
他把小拖车接过，跟在苏妍身后往水产区走去。</p>
水产区比果蔬区还要脏几分，地面湿漉漉的，人走过便会溅起黑灰色水花，湿了鞋面，裹着鱼虾臭。</p>
苏妍半点不在意地往人群里钻，撸起袖子蹲在大红塑料盆边捞虾。</p>
傅斯承实在受不了那股臭味，刚走近就止不住干呕。</p>
苏妍回头对他笑了一下：“你去外面等我，我就买点虾和鱼，很快就好！”</p>
傅斯承拉着小拖车走出去，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点了一根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