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延虺,乃是朗克萨的表叔,自然听不得他的坏话。</p>
提玛族长于是道:“杨硕,不如将事情的来龙动脉一五一十的讲来。是对是错,吾等自会给你一个公断!”</p>
“是,前辈。”</p>
半刻钟后,会场陷入了沉默。</p>
黑咸长老目光直逼杨硕:“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p>
“真得不能再真。”</p>
麻枭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p>
“信不信由你。”</p>
“你……”麻枭碰了一鼻子,有些气急败坏,“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小子有多狂妄!”</p>
黑咸长老沉声道:“小子,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的长辈,对长辈说话时最好放尊重点!”</p>
杨硕哂然一笑:“前辈教训得是,晚辈记下了!”</p>
一直没有出声的宁格佬道:“小友,你可有人证?”</p>
“他们死的时候,桑蕖小姐也在场,她可以作证。”</p>
那边就有人问了:“那么,她人在何处?”</p>
“问得好!既然已经从圣地回返,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人?”麻枭长老最是聒噪,接口道。</p>
“谁说我不敢见人?”</p>
人未至,声先至。</p>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拓跋桑蕖带着婢女托娅缓缓步入场中。</p>
她环顾了一圈众人后,向提玛族长这边喊道:“宁叔叔好,祁伯伯好。”</p>
又甜甜的喊了一声:“阿娘,我来晚了。”</p>
提玛族长道:“你来得正好,快把你看到的说一说吧,不得有半句虚言!”</p>
“是,阿娘!”</p>
于是,拓跋桑蕖便将下山时遇到朗克萨和加勒虻的经过说了一遍。</p>
然而萨姓一派并不买账。</p>
“哼,谁相信你的鬼话,说不定你们是一伙的!”</p>
“就是。我听说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她的证词根本不足取信!”</p>
“孤男寡女嘛,在一起久了,难免不生出点情愫。”麻枭阴阳怪气地道。</p>
黑咸长老眯了眯眼睛,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拓跋桑蕖。</p>
“你方才说,朗克萨是死于血咒术的反噬?”</p>
“正是,晚辈不敢妄言。”</p>
旁边有人喊了:“这不可能,就凭他的修为,中了血咒之术根本不可能还在站在这里!”</p>
“不错,本巫也不相信。”</p>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现怀疑之色。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p>
“这小子分明在胡说八道!我看他是杀了人不敢承认,才合伙编造出这种子虚乌有的理由。”</p>
杨硕耸了耸肩,道:“是否胡说,你们问个米、过个阴不就明白了?”</p>
麻枭道:“小子,难道你竟不知,过阴问米,那是神木林那帮人干的事?”</p>
杨硕无语。心说你们不会,怪我喽?</p>
提玛族长道:“他不知道也有情理之中。本巫觉得,诸位不如施以卜筮之术,所言是真是假自见分晓。”</p>
她这一说,这些反对的声音又弱了下去。</p>
是啊,巫修手段何其犀利,是真是假卜筮一遍也就清楚了,又何须为此争论不休?</p>
就在会场陷入短暂的沉默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传来。</p>
“不必了,本巫祝已经卜过了!”</p>
通向场外的路又再次打了开,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去,这一看便是一阵骚动。</p>
“是大巫祝!”</p>
“大巫祝来了!”</p>
在底下一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克蝥萨带着几名属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细碎的议论声也因此戛然而止。</p>
迎着提玛族长的目光,克蝥萨径直步入场中。</p>
冰冷的目光在拓跋桑蕖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杨硕身上,令他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p>
是杀气!</p>
克蝥萨走到近前,一股骇人的气势也随之逼近。</p>
就在距离提玛族长仅两丈之远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p>
突然,他抬起了左手,目标直指杨硕。</p>
就在这只手抬起的瞬间,拓跋桑蕖脸色瞬变,而提玛族长也动了。</p>
“住手!”</p>
代表族长威仪的法杖遥遥一指,澎湃的气息便汹涌而出,与克蝥萨碰撞在了一起。</p>
两股气息一接触,便像黏住了一般,纠缠在了一起。只有劲风吹拂,叫身后那些勇士和家将都站立不住。</p>
高手的交锋,乍一接触,便先声夺人,迫人无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