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着看了小半个时辰的星星,窃窃私语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纪棠有困了,用脚丫踹了踹他:“快回去睡觉了,别装死。”
赵徵耍赖,他不想回去:“我背还疼,阿棠今晚我睡这行不行啊?”
当然他也没想屁吃,纪棠睡里间,他睡外间这榻,一里一外中间还能关门,以也不是没有这样过的。
纪棠毫不留:“不行,不可以,去去,赶紧走。”
被连踹了几脚,实在赖不下去了,赵徵只好跳下床,拖拖拉拉回己房间。
他房间在隔壁,这回到池州,他安全啊空间啊类的问题扯了一堆,死活要和纪棠住一个院子。
推门上床,在床上打了滚,心里实在快活得不行,虽然纪棠那边还差了一,但他已经开始真正品尝到一丝丝恋爱的滋味。
他终于明白,那起子穷酸书生也不是全部都是病呻『吟』的。
趴在床上侧耳倾听隔壁房间的静,等隔壁安静下来后,赵徵才阖上眼睛,也陷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舒畅,翌日起来精神奕奕的,天未亮跑去演武场挥汗一番,把柴兴锤了一顿,到兴冲冲跑回来,陪着纪棠化妆完毕,然后两人一起吃早饭。
今天小厨房上的早膳也十分合他心意,有小馄饨和牛肉面,蛋皮肉臊紫菜小馄饨,切厚件的卤水牛肉面香喷喷,赵徵和以一样,把碗里的蛋皮肉臊子都夹到纪棠碗里。
纪棠瞅了他一眼,把小半馄饨拨到他那边,她吃不完的,但不爱浪费,然后伸筷子在他面碗里夹了一块卤牛肉咬了一口。
赵徵要把牛肉都夹给她,纪棠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够了够了,我吃得完吗?”
她不同他,消耗没这么,这一早的,她不爱吃这么多肉。
赵徵夹回两块,其中一片还是她咬过一口的那块。
这家伙!
纪棠笑骂一声。
懒得理他。
可惜快乐时间略短了,开开心心吃完一顿早饭后,赵徵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忙碌起来了。
他简直走路都带风,途径花园看见新补种上去的粉『色』杜鹃花,他驻足欣赏一番,还心好夸了夸园丁,并手一挥赏赐了对方。
本来诚惶诚恐跪在一边的园丁一脸懵『逼』,忍不住看了看那坛子明显比旁边花卉瘦弱矮小还焉巴的杜鹃苗。
……他眼拙,真没看这杜鹃“不错”在什么地方。
纪棠:“……”
……
不过甭管私下怎么样,赵徵在外的形象还是非常沉着稳肃的。
一早是军事会议,己方的。
这些日子,每天小小至少会进行七八次以上的军事商讨。
今天商议的主题依然是,与南梁最终开战的几率,以及有备患的各种战准备。
赵徵端坐在长长议事桌的最上首,戴了白玉扳指的右手搁在案上,正襟危坐,矜贵凝肃,一身玄黑重铠暗青帅氅,威势赫赫。
赵徵问:“诸位,如今山南诸州内政已基本理顺,只剩槐州事,你们怎么看?”
天光敞的厅门透入正面投在他的脸上,宽额高梁,眉目深邃,他薄唇微启,扫视众人,五官棱角分明的峥嵘,彻底褪去青涩后的赵徵,展现来的是一种极摄人极具侵略的俊美和凌厉气势。
纪棠侧头看了他一阵,不由感叹,赵徵真的长了呀。
昔日那个瘦削的少年已经悄然远去了,历经风雨和时间的洗礼他已经长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养了啊。
都会变身狼狗反过头来叨己了。
啧。
但其实纪棠适应能还挺强的,她也没有真讨厌赵徵,,也行吧。
她算是接受了这段新关系了,那种相处起来怪怪的别扭感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也渐渐消褪了。
不过对于爱,纪棠还是有浪漫的一面的。
擦火花,一段唯美的恋。
能走到终最好,实在不行也不强求,唯一过程必须美好。
不然这恋爱谈着也没多意思。
反正在她的三观里,婚姻虽不是人生必需品,但恋爱要么不谈,要谈好好谈,她不喜欢将也不喜欢凑合的。
以她还是希望能以怦然心作为起。
……相扶相持相濡以沫好比亲那是老爷爷老太太级别的好不好?
年轻人,当然要擦火花啊!
赵徵明显是要玩真的,这段恋爱还真可能一谈真一辈子了,如果欠了感觉那也太遗憾了趴!
以纪棠肯定不乐意的,现在两人关系正处于新旧交替的阶段,既熟悉又陌生,找感觉最合适不过了。
不然啊,以两人朝夕相处的熟稔和深厚的感底子,等她习惯过来以后很难再找得到了。
纪棠翘了翘唇,她头觉得赵徵可爱算不算一个开始?
她笑了笑。
纪棠在这边方方地看,顺欣赏一番他的『逼』人俊美,赵徵却被她看得不禁绷紧了脊梁。
他发现阿棠在看他,重是他的脸和身材,他赶紧悄悄再挺了挺脊梁,让己坐姿更加笔直,然后不着痕迹微侧了侧脸,调整一个比较完美的角度对着她的方向。
一边听着家发言,一边悄悄留意纪棠的眼神儿。
但很让他遗憾的是,他才刚调整好角度,她不看了。
赵徵:“……”
纪棠没想到这家伙的内心这么丰富,工作开小差开一会算了,哪能一直开啊!
瞄了赵徵一会儿,她专心听对面的柴武毅有关水师军备注意细项的发言,这个活儿可是她的,军备后勤事关很可能即将开启的南征战,她赶紧收敛心神仔细听着,时不时用炭笔速写摘抄笔记。
钟离孤柴武毅等人来了后,议事厅的座次做了一次调整,在互相推让后,最后由赵徵一锤定音,左文右武,排到后头如果有空座再互补调整。
以现在纪棠正对面是钟离孤和柴武毅,她和两位资历最老的当世顶阶将都平起平坐了!
武将那一排真的是人才济济,最上首的钟离孤柴武毅,接着吕衍杜蔼栗泉薛志山孙重陈疾夫一路排下去,柴显柴兴等青年将领和侯忠嗣这些积年第二梯队的将连议事桌的边都挨不上,坐到钟离孤他们身后的一排太师椅去了,至于戚崇善汪玄机等后起秀,都坐到第三排去了。
真的看着他们都让纪棠感觉信心增!
现在整个厅乌泱泱的,声音小都没法让有人都听见。
不过武将基本个个声如洪钟的,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只有纪棠他们这边的文僚才需要刻意提高音量。
而且相较起武将们的右边,纪棠他们左边有不够看了。
倒不是没人,人还是有的,而且很不乏优秀,在肃清内鬼后,赵徵把原皇太子的幕僚团也渐渐用了起来,再加上原靖王府和藩后吸纳的谋臣,人才是绝对不缺的。
只是和钟离孤他们这些星光熠熠惊艳当世的超级将对比,难免被衬得黯然失『色』了。
幸好还有沈鉴云,沈鉴云一个顶十,有他在,场子还是很撑得起来了。
连柴武毅钟离孤等人对沈鉴云都颇有耳闻,商议了一个多时辰后,最后以钟离孤一句:“南征怕是基本定局了。”
这相关事宜讨论暂告一段落后,柴武毅立即问赵徵:“殿下,沈先生可启程回来了?”
赵徵颔首:“本王已去信,鉴云不日即归。”
有事的准备,首席智囊的归位必不可少啊。
柴武毅头:“这好。”
他:“叫人去接一接吧。”
经过皇太子一事,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赵徵:“已经安排妥当了。”
信是柴亲率人去送的。
……
在沈鉴云的往回急赶的当口,魏军内部暗『潮』汹涌,皇帝和赵徵一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了。
廿二日皇帝:“诸卿,我朝与南梁矛盾已不可调和,若我朝不战,南梁必北上屯兵七州以待反攻!”
重兵驻守防备耗费的军费同样不比战时不菲,而对于赵徵而言,他更不会愿意山南沦为主战场。
偏在南梁眼中,魏是『乱』臣贼子,根本不肯与平等对话,上旬皇帝遣往七州沟通爆炸一事的明使一抵槐州,直接被南梁监军陈千岁拔剑斩杀了!
消息传回,皇帝勃然怒:“好一条阉狗!梁朝欺人太甚!!”
接着,才有了再往上那一句话。
堂下两方的文臣武将互相一眼,都没有异议。
于是乎,在南梁作这一重要外因促使下,以及内部的各怀心思推波助澜下,魏已筹备多年的南征正式拉开帷幕!
促使双方矛盾激发的,头一个是军备。
南征是水陆二军齐头并进,魏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战船足备,水师训练多时,从皇帝到钟离孤柴武毅吕衍等将麾下皆有,这一家平分秋『色』。
现在要争夺的是正南下的冲锋舟和战船以及重弓.□□等最新的批军备。
钟离孤柴武毅吕衍撸了袖子亲下场,吵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险些当朝揍了冯增。
争了半天,最后结果家勉强满意。
至于皇帝和赵徵,除了关键的时候,两人基本没发过什么言。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两排屋椽粗细的蜡烛被亮,整个州衙门厅灯火通明。
接下来是有关战略的定策。
这个其实商议没有很久,因为有关南征,魏上下已经盯了将近十年,这一条江什么地合适进攻登岸,不管君臣都已经研究得很透彻了。
结合如今的梁军的布防,很快初步定下七路军齐头并进的战策。
皇帝的意图终于开始初步袒『露』了,他接下来的第一句话,把钟离孤部安排在最西一路,把他和赵徵远远分隔开来。
赵徵眉峰一冷。
钟离孤霍地站了起来:“末将以为不妥,末将麾下水师兵尚可,正该与靖王殿下同进!!”
他毫不犹豫,断然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