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船，靠近通风口的走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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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稍微走两步，是飞鸟的房间。</p>
不少人会在看到第一眼后把她认成海克娜，可实际上，飞鸟是人类。</p>
至少有一小半是人类。</p>
她的本质其实更像那些顶着章鱼和螃蟹脑袋的北方居民，翅膀跟尾巴来自她的怪谈血统。</p>
塞壬女妖，跟海克娜算是远亲。</p>
这种人头鸟身的海妖偶尔会变化出鱼尾或是蛇尾，把自己伪装成无害的美人鱼。</p>
令人无法抗拒的美貌与空灵动听的歌声是她们的武器，每年都有不少船只因此触礁。</p>
塞壬，是美丽却残暴的捕食者。</p>
而现在，飞鸟正面色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后。</p>
在她身前，是揉着太阳穴，面色复杂的三米高裂口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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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躲在黛薇身后，握着塑料小人一脸沮丧的废宅大姐姐。</p>
飞鸟咽了口唾沫，额头的冷汗缓缓落下。</p>
自己刚从红雾集会出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消化不知名邪神的事。</p>
那么，这又是什么情况？</p>
幽海皇帝和她的灵界仆从，在凌晨四点敲响了自己房门。</p>
正常人这时间不应该睡觉吗？你的生物钟真没问题吗？给我维持健康作息啊混蛋！</p>
不，不对，这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p>
啊啊…脑子快给我转起来！不要因为震惊放弃活动呀！</p>
飞鸟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其实是相当慌乱的内心。</p>
“事情就是这样，她不小心摔坏了这个…青蛙战车，急需心理疏导。”黛薇把女人推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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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战车…好像又是无法理解的东西。</p>
飞鸟微笑着点点头，停止了思考。</p>
活着好累。</p>
“你和心理医生聊聊，我去给你拿饮料，可以吗？”黛薇俯下身，安抚着莉莉丝。</p>
“唔…”莉莉丝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到了饮料，又闭着眼睛点点头，“要快些！”</p>
啪嗒。</p>
黛薇转身离开，还顺手关上了门。</p>
只剩下飞鸟和莉莉丝两人的房间顿时沉寂下来。</p>
莉莉丝垂着脑袋，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厚重头帘下的目光不断躲闪。</p>
飞鸟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她试图挑起话题，可惜没能成功发出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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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你自己的生物钟衡量别人啊！</p>
飞鸟用力抓了抓头发，趴在桌子上。</p>
气氛尴尬的要死，看来暂时说不上话了。</p>
这种情况就只能等陪同人回来，稍微活跃一下气氛，让患者愿意开口才行。</p>
黛薇…你在哪啊。</p>
“我出去一下。”飞鸟站起身。</p>
啪嗒。</p>
拎着小提琴的少年不偏不倚从排气管中落下，跟刚刚推开门的飞鸟对视。</p>
——</p>
自从跟白船走散后，飞鸟就一直在找王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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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嘛…其实挺复杂的，姑且有些对白船的归属感在里面。</p>
一路跌跌撞撞，遇到了数不清的奇怪事情，飞鸟都快麻木了。</p>
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王锦，仍旧让她的脑子剧烈抽抽了一下。</p>
震惊，说不定是会死人的。</p>
飞鸟能察觉到，自己已经到临界点了。</p>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自我防卫机制，她开始迅速思考，试图给王锦的出现找个合理的解释。</p>
啊…对，这是红雾集会的结果。</p>
神先生不愧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哪怕自己身处灵界，甚至在黑船上，祂仍旧派来了眷属。</p>
哈，原来如此。</p>
念头到这里就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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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比脑子先动的王锦一小提琴抡了上去，飞鸟安详倒地。</p>
——</p>
“四号留在外面警戒，二号跟我把她抬进来。”</p>
王锦打了个手势，顺手关上门。</p>
把飞鸟放回椅子，他缓缓吐了口气，看向蹲在墙角的女人。</p>
莉莉丝向后缩缩，把怀里的塑料小人抱得更紧了些，似乎是担心被抢走。</p>
王锦盯着她看了几秒，确认了这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女人。</p>
阴郁，弱气，甚至连呼救都不打算呼救。</p>
“把她打晕…算了，留个问路的。”</p>
王锦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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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样子，动手反而更容易闹出动静。</p>
“收到，我来问。”二号的眼睛亮了亮，迅速凑了过去。</p>
难得看她这么有干劲。</p>
倒是自己这边…</p>
王锦低下头，打量着飞鸟。</p>
海克娜和塞壬都有着相当优越的相貌，那是她们捕猎的手段。</p>
飞鸟同样如此，她有张称得上妖艳的脸蛋。</p>
不过比起这个，那双不太一样的翅膀还有蛇尾，反而更加有辨识度。</p>
王锦认出来了。</p>
“这就是塞壬小姐，威尔康提过的飞鸟…她为什么在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