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头靠在裴沧海的膝盖上。</p>
“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我和哥哥会经常回来看您的。但是我们不会为了继承您的家产，而背叛外公改姓。他也是我们的亲人，还是抚育过我们的人。”</p>
裴沧海坐在位置上，低头看向靠着自己膝盖的小丫头。</p>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裴恒书不过十岁，才这么一丁点大</p>
也是这么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那个时候父子关系还很和谐。</p>
窗外下着大雪，屋内温暖如春。壁炉前的火光照耀到脸上，父子俩小声交谈着裴恒书在商学院里发生的事。</p>
现在回想起来，裴沧海悲哀得发现。</p>
他已经想不起来这个大儿子长什么样子，更不记得当时裴恒书的脸上是什么神情。</p>
只记得裴恒书当时蔫蔫的，很快就转移了话题。</p>
人老了，一些很久之前的记忆会突然清明。</p>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上商学院这件事，裴恒书就一直在抗拒。</p>
裴沧海的手在苏玥柠头顶高高抬起。</p>
一瞬间，霍霆言紧张站了起来。</p>
下一秒，就看到裴沧海手掌落下，轻柔覆在她的头顶上。</p>
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p>
嘴里喃喃念叨：“好孩子，我的孩子。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p>
一时不知他是对着苏玥柠说得，还是对着那位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的大儿子。</p>
苏景川看着眼前这一幕，紧皱的眉间渐渐松开。</p>
走到裴沧海面前，手张到一半又落了下去，搭在裴沧海的肩膀上。</p>
过了几秒，裴沧海睁开眼。</p>
摸摸苏玥柠的头，又拍了拍苏景川的手背。</p>
佣人们重新上了菜，苏玥柠吃完后陪裴沧海聊了一会儿天。</p>
走出裴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p>
裴沧海亲自送出来，站在大门处，捏了捏苏景川的脸。</p>
“苏家这么多孩子，就你跟你爸小时候最像。就连八岁还尿床这件事都一模一样。”</p>
苏景川俊脸一红，恼羞成怒眯起眼瞪着苏玥柠。</p>
这小丫头片子，把他出卖了！</p>
不过苏景川也不甘落后，把苏玥柠小时候在游乐场迷路嗓子哭哑的事情说出来。</p>
裴沧海还没来得及笑，霍霆言已经满是心疼。</p>
一直紧捏住苏玥柠的手，到现在还不肯松开。</p>
苏景川心里呵呵几声。</p>
狗情侣，竟然在哥哥面前秀恩爱。</p>
裴宅门口笑声不断，一片祥和。</p>
没人发现，不远处的黑暗中藏着一辆车子。</p>
车灯熄灭隐于黑暗，驾驶座上有个望远镜正怼门口的方向。</p>
杜如明拿出手机，把门口的一切拍下来。</p>
又拨出了一通电话：“姐，我就说这老头防着我们姐弟俩。”</p>
电话那头哼出一声冷笑。</p>
杜如明转动方向盘开车。</p>
咬紧后槽牙说：“这死老头子，命这么长也就算了。现在还打算把名下财产全都给才见过几面的人，就为了所谓的血缘关系。那你年纪轻轻嫁给这个糟老头，我们姐弟俩对他鞍前马后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