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p>
咀嚼，撕咬声。</p>
不大的厨房里，桌上燃起的烛火褪去黑暗。</p>
摇曳不定的火光显出一张不是那么好看的脸，她手里拿着某种动物的大腿，牙齿撕咬下肉块，草草咀嚼两下急忙吞咽到肚子里，狼吞虎咽，像似很久很久没吃过饭了。</p>
事实上，她真的很久没吃饭了！</p>
“你叫，你叫高凌是吧。“</p>
坐在她对面的李馗，怀里抱着小女婴，捏着奶瓶正在投喂。</p>
“对！”</p>
高凌咀嚼着干巴巴的肉，目光在小女婴和李馗中间来回流连。如果不是她知道李馗屠了整个城寨，很难跟眼前的温柔男人联想在一块。</p>
“你是什么情况？”</p>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p>
高凌咽下肉块，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沉默了会，缓缓说道：“一年前，我们的基地被妖魔发现，只有我和其余九人逃了出来，经过商讨，我们决定前往希望之城。”</p>
“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哪成想会有人打着希望之城的幌子，甘愿做恶鬼的走狗！”</p>
李馗打量着高凌裸露在外的伤势，轻声说道：“抱歉！”</p>
“你被关在这里有几天了？”</p>
“半个月吧，昨天杀了他们几个人，逃出去又被抓回来了！”</p>
高凌继续吃碗里剩余的肉块，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不信我？”</p>
“嗯。”</p>
“为什么要信我？”</p>
李馗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露出笑容，夸赞道：“你能活到现在是有原因的。”</p>
高凌没有说话。</p>
“你还要去希望之城吗？”</p>
“去！”</p>
“顺路一块吧。”</p>
“好！”</p>
李馗抱着小女婴转身出去。</p>
脚步声渐行渐远。</p>
寂静的空间里，只剩咀嚼的声音。</p>
半晌。</p>
高凌重重干咳一声。</p>
……</p>
……</p>
哗啦~</p>
高凌将一盆凉水举过头顶，倾盆而下。</p>
清洗着身上的污秽，换上黑色背心，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身型高挑矫健，当然……如果忽视掉她遍布全身的密集伤痕，会有种充满野性的美感。</p>
李馗坐在驾驶座上，两根食指捻着一根卷烟，轻嗅着烟草的味道。</p>
这是那天出发前，老霍给他的烟。</p>
没抽！</p>
嘭……嘭嘭</p>
高凌拍了拍卡车的引擎盖，见到李馗看了过来，扯了扯嘴角：“走吧！”</p>
李馗微微颔首，踩下油门。</p>
黑色出租车绕过废墟，重新驶向公路，后面一辆卡车紧随其后。</p>
道路两旁的荒芜飞速掠过。</p>
李馗支着下巴，喧嚣的热风吹起带着血点的衣领。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盒子，里面装的全是希望之塔的实验资料。</p>
心念一动。</p>
一本厚厚的书籍自虚空浮现，“啪~”的一声摔在黑盒上。</p>
就在这时。</p>
“轰隆——”</p>
远处传来的炮弹声音愈加清晰。</p>
李馗眺望远方，只是什么也看不见，视线尽头仍旧是望不到头的公路。</p>
“也不知道希望之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p>
……</p>
抱着这般的疑惑。</p>
半个小时后。</p>
李馗忽地踩下刹车，瞳孔微微扩张，显出震撼的神采。</p>
不过区区几十米的距离。</p>
宛如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p>
广袤无垠的大地化作了战火纷飞的焦土，入目所及无一处完好，皆是密集的炮坑与支离破碎的妖魔残骸，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烧灼气味。</p>
视线尽头是一座巍峨高耸的钢铁城墙，通体幽黑，目测足有百米之高，连绵一片。底下数不清的模糊小点正不断发起进攻。</p>
远处高空响起一声声尖啸，拖着白色尾焰的炮弹，撞进黑色的汪洋，轰鸣声连绵不绝，炸出一团团黑色浪花。</p>
更甚者。</p>
眼尖的李馗还看见不少速度奇快的活尸、夜叉在焦土上奔袭，被炮弹的余波侵蚀，整个身躯竟猛然爆炸开来，身旁群尸瞬成一堆碎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