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弥勒也是。主导天蛇宗大战的瓜真人也是。
红灯照的浮烟也是。
伏龙观的紫须将军也是。
启元真人估计还差些。
在王玉楼知道的紫府中,就有这么多是可能抢祖师道果的,不知道的还有更多。
祖师这一关,不好过。
但就和王玉安说的那样,王玉楼已经和祖师绑的太死,只能相信祖师有所准备了。
而且,白鲤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的,但她依然认为祖师会赢。
王玉楼相信祖师,更相信小鱼,所以,他也不是太担心。
当然,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故而他才会忙前忙后的发令符。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金丹的位置还能抢?”
“当然,当然,天地太挤了,你到筑基巅峰时,也能感受到。
这次的雾海茶,是老黄着人送过来的。
可你不知道,老黄其实已经放弃了道途,准确来说,是放弃了更进一步。
原因就是他感受到了天地的拥挤,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机会走上去了。”
黄秋生终究是得到了安稳的退场机会,没有成为代价。
能够在这个祖师开启的乱世中,泛舟于江湖,得一夕之安寝,怎么不是祖师的恩情?
“玉楼,你不会放弃吧?”
靠在玉楼的怀中,明度有些憧憬的问道。
她渴望那种举足轻重的感受,很渴望,这一点,王玉楼能带给她。
所以,她才会如此坚定的站在王玉楼身边。
感情当然是一方面,利益和未来的可能性,也是很重要的。
在这烂遭的世道,恋爱脑或者单纯的小傻瓜,可能连成为耗材的资格都没有,在筑基前就被规则淘汰了。
云舒就是个例子,几十年过去了,她依然在西海,连筑基都没成。
莫家不给她机会,寒松真人喜欢她,但又不愿意让她给莫家带来风险。
云舒不是恋爱脑,云舒也不蠢,只是,她有着不符合实力的善良,且表现的太明显。
仅仅如此,便绝了路。
“当然,乱了是好事,我相信祖师能赢。
从青蕊,到天蛇,到烛照,这么多人都支持他。
如果他还不能赢,你我也就不用修行了。”
——
红灯照山门前,带着王玉阙令符返宗传递消息的筑基修士不敢有丝毫怠慢,刚刚入了山门,便把两枚令符激发。
一道飞向主峰,一道飞向莽象山。
莽象的道果虽然正在被抢,但这显然和邹天行没什么关系。
甚至,对他而言还是好事,所以他今日兴致很浓。
邹天行府中,他正和一位女修欢好。
驰骋的投入时,他在掌门殿的手下来了。
神识一扫,注意到阵法外的来人,邹天行本不想理会,毕竟他正忙。
但见到那人手中的令符,他赶忙提起了裤子,抬手便将手下带来的令符拿了过来。
‘.此事牵连甚广,十万修士翘首以盼,实乃当下之要务。
玉楼深知掌门之难,居中调和,为四方所累,然事有缓急.
若不然,红灯照西海别院、西山宗、契货坊亦可接收。
当前反攻之势大好,兵锋所指无所不破,正是追亡逐北之时,万不该因酬功琐事,影响前线。
天行兄,言尽于此,望兄思量,再思量。
玉阙敬上。’
反手把王玉楼给自己的令符捏碎,邹天行的脸都是黑的。
王玉楼这个狗东西,一封信软软硬硬,空口白牙的就要邹天行为王玉楼的利益冲锋。
看似冠冕堂皇,其实都是狗屁,纯恶心人。
是,王玉楼说的对,说的很有道理。
但世界上的事情如果是谁的道理大谁说的算,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
理念多数时候是忽悠沙比的,做事的思路是利益的思路,而不是被辩经所困。
邹天行沉思片刻,对手下道。
“帮我约一下严恪信,让他到此,就说我有事相谈。”
“严恪信?”
手下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
“快去!”
在邹天行不满的催促中,他的手下赶忙去请人了。
“王玉楼打算把这些从前线活着回来的能人,都揽到自己手下。
他太喜欢吃独食了,不喜欢团结同门,我看不惯,所以叫你过来。”
严恪信只当邹天行在放屁,他问道。
“你们怎么不收?”
邹天行嗤笑一声,反问道。
“把他们放在哪?”
严恪信听懂了。
即便是在大量红灯照弟子前往前线,某些四等真传都要上一线战场的情况下,宗门的很多派系内部,好的位置依然是紧缺的。
红灯照这样的大宗,不缺能人,看似无能的严恪义、蒋豹变,在压力压爆他们之前,至少看起来都还挺有能力的。
在红灯照内,好的位置才是真正稀缺的东西,有功劳又怎么样,终究是外人。
王玉楼摆明车马的表示,如果邹天行卡着不让那些有功的修士就职,他就会用稍差的职位收拢他们。
邹天行就面临了一个难题,他当然可以用烛照派势力中,那些相对一般的位置收拢这些前线下来的修士。
可这些前线下来的修士,是王玉楼那个鳖孙一路庇护着发展到可以回宗的地步的。
烛照派出位置把这些人养了,未来会不会是白眼狼?
能从前线拿到功劳,活着回到红灯照的修士们,属于百里挑一的存在,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聪明人。
很多事,王玉阙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但他们懂,那是王玉阙无能为力的情况。
事实上,王玉楼做好的事情更多。
王玉楼是做事的人,做的不好的多,但做对的也多,人心都是肉长的,邹天行忌惮啊。
即便这些人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邹天行或者说烛照派能给奶,他们就可以喊娘,但总归,他们喝不到烛照派最好喝的那些奶——外人。
所以,邹天行把严恪信喊了过来。
严恪礼已经开紫府,让严恪礼和王玉楼斗去!
“天行师兄,此事我了解了,只是还需要和兄长禀报一番,您看?”
邹天行摇了摇头,他感觉严氏有些怂,但还是道。
“明白,我会继续卡着他们,三日之内给我个答复即可。
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把他们派到契货坊,或者那个狗屁西山宗了。”
——
“王玉楼不是东西,邹天行更不是东西!”
恪礼真人来了波精辟的总结。
王玉楼揽权争利,是严氏的竞争对手,当然不是东西,哪怕做的再好也不是东西。
邹天行作为掌门,不作为,反而想撺掇严氏和王玉楼斗,也不是东西。
走到他们这一步,规训底层修士的那种善恶观,已经在渐渐退出了实践环节的评价维度,但偶尔还是会发挥作用——比如构建自我抉择的正义性时。
绝对的理性人不存在,别的不说,几名新晋的紫府在悬篆面前都要争宠,更何况面对祖师?
想要往上走,没人能孤立的生存。
王玉楼依托于莽象派而成就了今日的自己,他的利益诉求,必然会牵连到派系内的其他人。
此消彼长的关系下,增量总是难搞。
王玉楼带来的变化当然可以创造某种增量,但这种增量的边界达到一定程度,又会被修仙者个体的强大压回去。
具体的表现就是,增量搞来了,也终究会化作存量,所以内斗才会是永恒的。
这就是个难以打破的螺旋,想要有所作为,最后还是要看修为。
现在的修为,未来的修为预期,借用他人的修为,总之,就是实力。
实力强了,很多事才好办。
从这一点看,王玉楼能被人记恨,也是他渐渐成长起来的体现。
“三哥,那我们接不接?”
严恪礼没有犹豫,道。
“接,安排到西海吧,大哥在红灯照西海别院做执事。”
严氏四兄弟,仁、义、礼、信,严恪义和严恪礼相对更突出些。
严恪仁和严恪信只能说还行,属于正常水平的筑基,连真传都不是,但总归能拿到不错的位置。
毕竟是莽象一脉内,在宗门中发展的最好的附庸家族。
“邹天行说要么安排到西山宗,要么安排到契货坊,他是不是还想等我们给点?”严恪信提醒道。
“不给,虢百尺那个草包不行,上位太快不是好事。
他没有自己的基本盘,连大哥都护不住。
现在看似有紫府的修为,但想和王玉楼斗都没着力点。
邹天行只能找我们,三天后你再去见他,表现得稍稍为难些,说不定还能从他手中敲一笔出来。”
锱铢必较!
开了紫府后,严恪礼才意识到,为什么开紫府那么难。
紫府修士的修行,不用灵石也可以,但想要效果更好,速度更快,就需要更多的资粮。
莽象一脉多出了六名新紫府,但祖师给他们安排的资粮,还是和筑基的时候一样。
甚至,他们想找些职位干着,领点俸禄,都没机会。
哪有那么多肥缺位置给他们这些后进的紫府啊祖师的意思是让他们先修行。
修行个百八十年,补一补基础,等他证金丹后再给他们安排位置。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只有天知道了。
“三哥,只是,有人抢祖师道果的事情,宗门内传的沸沸扬扬,这具体是怎么回事,您有消息吗?”严恪信的语气很小心。
王玉楼的令符从玉阙宫发到红灯照的路上,红灯照内的修士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要想这些,要相信祖师!”
严恪礼的表情很严肃,他也好奇,但他不敢问。
问了,好像就显得自己对祖师没信心似得。
可真说有没有信心
严恪礼自己也不清楚,但这种不清楚,本身意味着信心不足。
毕竟,敢抢莽象道果的,当然也是紫府巅峰。
又有哪一个紫府巅峰是弱者呢?
——
半天之前。
距离梧南六万里外的岭外国的国都,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祈福法会。
岭外国是仙国的一部分,该国的创立者为嘉岭第三岭主、仙国岭外候、紫府大修嘉凌霄,尊号凌霄王。
嘉岭,是仙国内部的核心势力之一,一门双仙尊,门下十九名紫府,总计二十一位诸侯。
仙国的大修士,只要开了紫府,就能领诸侯的尊号,证了金丹,就是诸侯王。
比如嘉岭的岭主嘉洞微,在仙国内的尊号就是嘉王。
而嘉凌霄是岭外国的创立者,受任岭外候。
凌霄王是他在仙国内被修士们称呼的尊称,类似于喊莽象真人莽象仙尊。
他的实力,也是紫府巅峰。
作为紫府大修士的封土,岭外国封地的面积,足足有千二百里方圆,国都的面积更是纵横十几里,端是一座人间巨城。
此时,城中正举行为凌霄王准备的祈福仪式,好不热闹。
卖糖人的把脸上涂满了彩,制作糖人的动作也比以往雀跃了几分。
挑着蜜饯、果子的散货郎卖命在挤满街道的人潮中呼喊。
便是不常出门的大族千金,也少有的离开了闺楼,在家中童仆的带领下游览着繁华的盛景。
为给凌霄王祈福,岭外国所有的修仙者都齐聚于国都。
对于凡人商贾们而言,修士手中稍稍漏点,一年的花销就有了,他们自然乐得卖力张罗自己的生意。
对于其它不经商的人而言,岭外国的修士齐聚国都,正是撞仙缘的好机会,所以才会有大家的千金出来晃悠的情景。
在国都大小街道的宽阔地方,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座高台,这些高台便是‘祈福台’。
岭外国那些从四处聚到国都的引气、练气修士,皆在不同的台上列坐,为凌霄王祈福。
修士数量之多,以至于使祈福台塞满了国都得大街小巷,才足够承载。
和凡人们无脑的亢奋不同,岭外国的修者当然‘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凌霄王修了新法门,需要众生愿力帮忙破关,所以才有今日之盛会。
在凌霄宫,也就是岭外国的国都王宫内,岭外国连带两个附庸国内的两千多名筑基公卿,也参与到了祈福的行列中来。
他们一个个身着岭外国、彻山国、闵江国的公袍法衣,面色肃穆,在深宫大院内的一处广场上席地而坐,依照凌霄王二弟子闵江候的指挥而祈福。
凌霄王有两位弟子,大弟子彻山候,二弟子闵江候,也都是紫府大修。
从天空中往下看,这两千多名筑基正好围成了一个庞大的圆形,圆形的中央,为一座紫色的木像。
木像雕刻的,正是凌霄王法相。
祈福的声音,从几十万修仙者的口中传出,在国都的上空汇集,化作一种恢弘的浩大法音。
每一个参与祈福的修士,都有一种正在见证历史的激昂感。
如此盛大的祈福法会,也只有在凌霄王的手下,才能举行起来吧?
这样的法会,又能把凌霄王推向哪一步呢?
比如,成为金丹?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那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命运转折的时刻。
他们幻想,当凌霄王成为真正的凌霄王时,自己可以跟着那位新生的仙王,收获些什么,至少见证些什么。
然而,在真正的九天之上,被置于洞天内的嘉岭之巅。
嘉岭的创立者嘉洞微看起来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身着玄色的素衣,和苍老的外表不相配的是,嘉洞微有着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双眸。
此时,这对双眸注视着面前的嘉凌霄,似乎看到了他功败垂成的未来。
“莽象去过仙王宫,瞬目还接待了他。
你抢莽象的道果,不仅不一定会成功,反而还可能被仙王的人拦下。
而且,天劫也不是好相与的,你的寿元还长,没必要冒险。”
嘉凌霄是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魁梧大汉。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的身上似乎有种凌霄般的气魄。
仅仅是胸膛微动,开口,便裹着吞吐千里的志气。
“师尊,逐道者,虽九死其犹未悔!”
(本章完)